來關山一週,跟小朋友相處的時間並不多,幾堂創作課中,大部分的時間是在講故事,以及跟孩子討論故事中的種種可能,練習描寫(描述)和想像(比喻)。許多孩子會用身體緊靠著我,尤其是看似特別有意見、課堂中靜不下來的孩子,他們的躁動會在被摸摸背脊、或者整隻抓到懷中的時候,安靜下來,有的甚至從此猶如被馴化,開始用各種方式再次積極努力的換取被看見,以及被完整的容納。

這裡的老師說到孩子們的家庭狀況,有酗酒或家暴的,也有不少隔代教養的家庭,甚至是阿祖照顧的孩子。每堂課後的送禮物時間,我都是送天使牌或塔羅占卜,孩子們想知道的問題很可愛,有的附耳輕問爸爸媽媽的感情狀況,有的問長大後能不能每天吹冷氣?可不可以結婚?也有問爸媽或心儀對象對自己的感覺,還有想念朋友、或問能不能再見到某老師的。

在報社教寫作的幾年,跑了台灣很多地方的學校,對我而言,大量的遇見是常態,相聚和分離總是配套出現。後來定點在淡水,才慢慢可以看到一個家庭的面貌,以及個體的變化幅度。現在這個計畫,有強力而有心的總召,有持續下去的規劃,集結了各種體制內外的老師,還有很多在各國念大學的學生們。這場相遇,在澎湃中有綿長的注視,短暫經過的我,也被純真的目光照亮。

昨晚貪戀大坡湖畔的美景,騎車繞路探看了許久才折返,回關山時已傍晚,才知道鄉間的路燈都非常態,田間的小路卻大致平整。摸黑騎車時,有一種浪漫跟緊張的冒險感,加上狗叫聲輪番,以及比暮色更黑的小動物身影,既怕撞到又怕摔倒,總之越騎左肩越痠,好不容易抵達住處,有種壯遊歸來的錯覺。

很喜歡那段摸黑而緊張害怕的道路,後來終於遇見有路燈放亮的坦途,彷彿人生的隱喻般,確實而安定的在著。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療癒師小渱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