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在一個體能降低的時刻,感受到自己內在衝撞的能量,以及失去耐心,用我的嚴師型人格和直率的態度對一個美甲師清晰直接的畫出界線。只是一件很微小的事情,我只是在做奇經八脈的推拿時,這位美甲師因為是推拿師的朋友,她想坐在小房間裡,我說:「這樣不會很奇怪嗎?」她說:「不會阿,我是怕妳覺得很奇怪。」我說:「我的確覺得很奇怪。」她便道歉起身離開。

 

事件本身是中性的,但我感受到心裡有留下細微的不愉快。過去對自己比較常見的覺察是,我被訓練成一個會察言觀色、注意他人感受的人,所以,對知覺駑鈍、渾然不知踩到他人界線的人,會特別不喜歡。這也是一種感覺習慣的標籤,這個美甲師的打扮和說話方式、牙齒與唇色等等都很俗麗,這樣外在的人,很可能有一顆天真單純的心,和我一樣需要被愛、被接納和感覺自己是夠好的(有價值)。

 

我雖然並不兇,但心中升起的厭煩和厭惡,其實是存在的。我為什麼會對自己的粗俗、駑鈍等面向感到厭惡不耐呢?(對他人的負面感受多都是來自對自己某種面向的否定/否認和排拒)我的母親是一個高雅端莊,氣質驚人的國文老師。她的童年有許多不被重視、不被愛的印記傷痕,當她成為一個非常被愛戴、婚姻幸福的成年女人時,內在仍然有一個非常受傷的小女孩。

 

她對「台式打扮」、市井、鄉土和俗民文化的風格,有一種從小接收而來的看法。雖然我和哥哥並沒有承接這種信念----從被(外省菁英式的美感標準)評斷階級者,轉向階級系統內的執行者----但是我的內心深處,非常渴望自己和媽媽一樣精緻優雅、細膩端莊。因為如果我是個有氣質、文雅的小女孩,媽媽就會讚賞我。

 

寫到此處,胸口和眼眶酸熱。我感受得到,內在小女孩渴望媽媽讚許的眼光,希望媽媽可以看著我說,妳好棒,妳真的好可愛啊。此時喉嚨也發緊了,因為我從來沒有告訴媽媽,我好希望聽到妳對我這麼說。長大後的我,當然理解媽媽愛我的方式,雖然與我渴望被愛的方式相反,但那全力投注的愛,是誰也不能否定和忽視的堅決,是賭上生命去愛的用力。

 

能夠這樣被愛的我,也終於在學習療癒的多年以後,以身體和心,深深的感受到了媽媽的愛,是如此疼痛而全然。

 

謝謝媽媽,我也好愛好愛媽媽,我會帶著媽媽的美好和生命力,活出我獨特的力量和漂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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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療癒師小渱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